者 | 陈之涵
来源 | 科技宣传文化资源库

尖牙利齿、嗜血成性……鲨鱼这位恶名远扬的海洋“杀手”，任谁都避之不及。

但也有这样一群勇者，不仅对鲨鱼无所畏惧，甚至主动尾随，见到就狠狠蹭上去。它们就是金枪鱼。

近日，澳洲海洋生物学家团队在监测鲨鱼动态时，无意中注意到了金枪鱼的古怪行为——据不完全统计，此类“碰瓷”事件多达47起。深入调研后，他们在 PLOS ONE 杂志发文，详细阐释了这一现象。

海底环境复杂，寄生虫横行。很不幸，金枪鱼就是寄生虫最钟爱的宿主之一。

过去的研究证明，依附于金枪鱼的寄生虫擅长剥削，会增加宿主的能量消耗、氧气消耗，使其“体力不支”“失去食欲”，从而间接降低鱼群的存活率。

眼睛、鼻腔、内耳和侧线，是寄生虫最常感染的部位，这些部位与金枪鱼的感官功能紧密相关。换言之，在寄生虫蠢蠢欲动时，金枪鱼们也许能察觉不适（正如人类因蚊虫叮咬感到瘙痒），并试图清除威胁。

但没手没脚，想自食其力排除大患，对金枪鱼而言难度颇高。为了“挠痒”，它们必须借助外力。

在海洋中，与之“同病相怜”的物种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挠痒”工具，比如海豚刮蹭珊瑚礁，翻车鱼利用信天翁“剔除”刺激物。

但在金枪鱼活跃的近海环境，以上工具都难得一遇。无奈之下，它们只好打起鲨鱼的主意。

只见一条体型较大的黄鳍金枪鱼从背后暗自接近一条鲨鱼，轻轻摩擦鲨鱼尾部后，继续在其附近逡巡，伺机而动；随后，第二条、第三条金枪鱼接踵而至，重复操作。每轮的尾随者数量少则1只，多则数十只，摩擦时长也在8秒至5分钟不等。

研究合著者Christopher D. H. Thompson介绍，类似的刮蹭行为在金枪鱼及其同类之间也偶尔出现，但并不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它们独爱磨蹭鲨鱼？

“鲨鱼皮的表面覆有许多被称为真皮小齿（dermal denticle）的齿状碎片层，其质地类似供研磨用的砂纸，非常适合用于剔除寄生虫和死皮。”Thompson说。与之相比，金枪鱼表面较为光滑，剔除刺激物的效果更差。

另外，鲨鱼的尾部表面积大，摆动速度迟缓，这也保障了其作为“挠痒”工具的安全性。

那为什么它们如此胆大妄为，鲨鱼还能忍？是不爱吃吗？

其实鲨鱼也爱吃（资料显示，丝鲨、大青鲨等物种都会捕食金枪鱼），但研究者推测，它们可能缺乏反击所需的敏捷性。

此外，金枪鱼的行动也相对谨慎。一般而言，体型较大者才敢接近鲨鱼，与其他举止粗鲁的“蹭痒”者相比，金枪鱼的动作也显得克制而彬彬有礼。这大幅提升了它们的“碰瓷”成功率——在所有影像记录中，只有12.3%金枪鱼尾随无果，最终放弃。

有时，鲨鱼也不堪其扰。影像证据表明，有的鲨鱼也时常急切地摆动身体，或急转直下，或是暴躁调头，转而追逐骚扰自己的“小”鱼。

Thompson指出，此次研究进一步强调了鲨鱼保护工作的重要性。

“设想，如果鲨鱼数量过低，金枪鱼等其他鱼类找不到合适的刮擦工具，其健康可能受损。如果放任全球鲨鱼种群数继续减少，海洋中或许会出现连锁反应，更多物种的生存将遭受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