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8月,银行家沃伦一家正在纽约的避暑别墅度假。没多久沃伦的女儿感染了伤寒,紧接着这所别墅里的11人有6人被感染。很快将人们将目标锁定在了厨师玛丽·梅伦(Mary Mallon)身上,玛丽此前工作过的地点都曾暴发过伤寒,而且玛丽不是一个爱干净的厨师,上完厕所及做饭之前从来不洗手,玛丽最擅长不戴手套手工制作“桃子冰激凌”。玛丽看起来健康壮实、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一个感染者,但研究人员在她的胆囊中发现了大量活性伤寒杆菌。作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发现的“健康带菌者”,玛丽与当地卫生部门达成和解并取消隔离,条件是她不再做厨师。几年后,固执的玛丽再次以“布朗夫人”的名义重操旧业,并再次使25人感染。玛丽最终被隔离在一座岛上直到去世。玛丽一生中直接传播了52例伤寒,其中7例死亡,间接被传染者不计其数。作为历史第一位“超级传播者”,她拥有了一个与伤寒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名字“伤寒玛丽(Typhoid Mary)”
伤寒玛丽
假如我们每个人都是“超级玛丽”,每天传染10个人,只要不到10天时间,全世界的人都会被感染。如果传染病的致死率为10%的话,很快地球上将减少7.5亿人口。幸运的是,这是传染病传播最简陋的模型,实际上还没有哪一种传染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这么多人死亡。
早期的传播模型
天花病毒是催生人类研究传染病模型的最早动力,尽管我国在宋代就已经开始接种人痘以预防天花,但人痘法依然具有让人感染上天花并死亡的风险。当这种方法传到欧洲的时,对这种风险的担忧开启了对传染病模型的研究。英国科学家詹姆斯•尤林(James Jurin)统计量很多天花病例,结论证明自然感染天花的死亡概率为10-20%,接种天花疫苗后仍然死亡人数的人数2%,这是有关传染病最早的统计数据。
詹姆斯•尤林(James Jurin)
然而,在欧洲大陆的法国,对接种的怀疑态度比英国更为强烈,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丹尼尔·伯努利(Daniel Bernoulli)试图从从另一个角度证明天花疫苗的长期利益大于眼前的风险——即人痘究竟能够将预期寿命将增加多少。
丹尼尔·伯努利(Daniel Bernoulli)
他把人群分为两组:一组是天花易感人群(Susceptible),另一组是之前感染过天花的人群(Infective)。作为流体力学的开山鼻祖,他的模型一开始就考虑了时间的作用,并用两个方程来描述这个问题。一个方程描述了人口随时间的变化; 另一组给出了易感染天花的人数。在这种简化模型下,如果所有人口在出生时接种疫苗,预期寿命将增加3年以上。丹尼尔·伯努利开创了传染病模型研究的先河,他在模型中引入的流体力学的描述方法至今仍在使用。
一百多年以后,流行病学研究逐渐发展成为一门专门的学科。发现蚊子是疟疾的传播媒介的 Ronald Ross 爵士成为第一个因为流行病学研究获得诺贝尔奖的人。
罗纳德·罗斯爵士
Ross 爵士的助手安德森·麦肯德里克(Anderson McKendrick)与其同实验室的化学家威廉·克马克(William Kermack),在1927年共同发表了流行病研究中最经典、最基本的“SIR”模型,为传染病动力学的研究做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麦肯德里克和克马克
SIR模型从所有人的总数N出发,将人群分为三类:
易感者(Susceptible):还没有被感染,但是可能被感染的人,数量用S表示
感染者(Infective):已经被感染且依然能接触易感人群的人,数量用I表示
移除者(Removal),由于被隔离或接受治疗产生免疫能力,以及那些因病去世的人被称为移除者,数量用R表示
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易感者,即S=N;然后S以每天有α的可能性被感染,感染者I又以每天β的概率转化为移除者R(康复或死亡)。
SIR模型
这三种人的数量都与时间有关系,在不同时刻t下,这三者的关系为:
N(t) =S(t) +I(t) +R(t)
总人数= 易感人数+感染人数+移除人数
S(t+1) =S(t) -αS(t)
下一时刻的易感人数=当前易感人数-新感染人数
I(t+1) =I(t)+αS(t)-βI(t)
下一时刻的感染人数 = 当前感染人数+新感染人数-新移除人数
R(t+1) =R(t) +βI(t)
下一时刻的移除人数=当前移除人数+新移除人数
从这四个简单到小学生就能懂的关系式出发,McKendrick和Kermack研究了S,I,R三类人随时间的变化率。他们采用了一种被称为连续时间马尔可夫链的随机过程最终推导出三类人员的变化率(具体过程比较复杂,暂且可以忽略):
我们最关心的是第二个式子,即感染人群数I的变化率。当I的变化率I'为负值,则表明感染的总人数I是在下降的。当I'为正值时,感染的总人数I在上升。因此,科学家们将αS(t)I(t)与βI(t)的大小关系定义为一个特殊的量:
R0表示的是基本传染数(Basic Reproduction Rate),它代表了感染者在死亡或康复之前被他感染的人数。尽管形式上有些类似,但R0与移除者R(Removal)本身并没有关系。当R0<1时,每个感染该疾病的人在死亡或康复之前感染的人数少于1人,因此疫情将逐渐消失(I'<0)。当R0>1时,意味着每个人感染者将再感染不止一个人,因此该流行病将传播开来(I'>0)。上面的R0只适用于基本的SIR模型,不同的传染病具有不同的R0。
R0可能是流行病学中最重要的一个量,是研究传染病群体生物学的核心问题。下图展示了季节性流感(Seasonal Flu),埃博拉(Ebola),SARS,麻疹(Measles)以及艾滋病病毒(HIV)的R0。尽管麻疹具有最强的传染性,但是大家不用担心,中国从1965年开始普种麻疹减毒活疫苗后发病显著下降。
最早的SIR模型奠定了传染病模型研究的基础,但它毕竟是一种简化的模型。影响传染病实际传播的因素非常复杂,自身免疫状况,传播方式,人群聚集情况,医疗保障措施(疫苗)等等都会影响传播。SIR的缺陷也非常明显的,它并没有考虑许多传染病存在潜伏期,已经被感染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的人群被称为潜伏者。当潜伏期趋近于无穷的时候,被感染的人就会像”伤寒玛丽“那样,很容易作为超级传播者。潜伏期越长,传染病越难控制。考虑到这些因素,SIR模型衍生出了SEIR模型,其中E代表潜伏者(EXPOSED)。
SEIR模型
注意这些模型之间的那些实线和虚线,表示不同类别之间转化的可能性,虚线表示也可能这种转化不存在。像艾滋病这种传染病,感染者目前并没有机会获得治愈,也就是没有移除者(Removal),SIR模型并不适用。描述艾滋病传播的模型模型被称为SI模型(易感-感染者模型)。
SI模型
借助这些传染病模型,我们将能验证隔离或注射疫苗确实是制止传播的有效手段。假如感染者,能够每天接触10个人,
假如有20%的机会使周围的人感染,则R0 =2:
可是如果那10个人中,有5个都打了疫苗:
则R0就会降到R0=1.
疫苗实际上与隔离的作用差不多,也将会降低R0.
我们也可以将SIR三类人在不同时间的人数用曲线表示出来。例如总人数为 1000 的大学或公司,刚开始只有一个人感染感冒,其他 999 个人很健康但属于易感人群。假设感染者每天将传染其他五人,并且人们一般会在生病一到三天后决定去医院或隔离。因此,我们假设每天移除 1/3的感染者。曲线如下所示,其中蓝色,绿色,红色分别表示易感者S,感染者I以及移除者R.
上例中,疫情会在五天后达到高潮,一半的人群会被感染,疫情大爆发了。如果我们再来分析如果每天80%的感染者被送进医院或隔离,将得到:
尽管它在第六天才达到顶峰,但只有不到200人感染。数据证明感染后就医与隔离是正确的做法。
SIR模型简要的反映了群体中不同类别之间的动态转换。这种基于流体力学的状态演变方程用途十分广泛,它们不仅能够描述捕食者和猎物之间的动态关系,描述经济周期的动态变化,还能描述舆论传播等很多领域。
所有这些最基础的模型并不深奥,只需要基本的微积分知识就能深刻了解数学带来的神奇力量!
https://www.quantamagazine.org/flu-vaccines-and-the-math-of-herd-immunity-20180205/
https://www.jhunewsletter.com/article/2018/12/bernoulli-jurin-and-the-math-behind-smallpox
https://thatsmaths.com/2012/09/20/the-end-of-smallpox/
https://www.encyclopediaofmath.org/index.php/McKendrick,_Anderson_Gray
http://mathworld.wolfram.com/Kermack-McKendrickModel.html
http://networksciencebook.com/chapter/10#introduction10
https://cn.comsol.com/blogs/analyze-the-spread-of-epidemic-diseases-with-simulation/
https://harvardmagazine.com/2007/03/the-sars-scare.html
https://www.wired.com/2015/04/see-diseases-spread-mesmerizing-graphics/
http://eureka.criver.com/flu-hype-is-always-rampant-but-this-year-its-understandable/
https://www.quantamagazine.org/the-unforgiving-math-that-stops-epidemics-20171026/
www.stat.columbia.edu/~regina/research/notes123.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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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斌
·目前针对猴痘的一切措施、努力目标,都是想防止它成为一个长期存在于全球社会的传染病——可能会类似于一种性传播疾病。WHO的PHEIC讨论也是基于这一背景。
·猴痘主要影响的人群是男性同性或双性取向人群。这一人群长期处于社会边缘,更在HIV疫情中遭受过严重歧视。宣布PHEIC可能会引发他们的另一轮歧视与误解,反而不利于鼓励他们配合公卫相关调查。
7月30日,人们在美国纽约一处猴痘疫苗接种点进行手部消毒。 新华社 发(郭克 摄)
继7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WHO)总干事谭德塞宣布猴痘疫情为国际关注的公共卫生事件(PHEIC)后,美国也于8月4日宣布猴痘成为公共卫生紧急事件,不断上升的病例数和国际组织、政府的重视,让猴痘这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极为陌生的传染病屡屡见诸报端。
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看到,谭德塞宣布PHEIC是在国际专家组会议未取得一致意见下的“破格”,被部分人士质疑是过度反应。
究竟猴痘的PHEIC为何有争议?PHEIC意味着什么?对于猴痘今后的传播究竟会带来哪些影响?
2022年的猴痘变得不一样了
无论是否同意WHO认定猴痘为PHEIC的决定,也无论对猴痘实际构成的威胁判断有多大差异,绝大多数公卫专家以及科学家们都不得不承认一点——这次的猴痘疫情和以往有点不同。
猴痘不是一个新的病原体,从1958年被发现算起,人类和它打交道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但如果对比过往的猴痘疫情,2022年的这一轮猴痘传播仍有很多不同的表现。
以往猴痘病例集中在中非与西非一些地区的零星暴发。当地的一些啮齿类动物可能是猴痘病毒的天然宿主,而人与野生动物的接触导致这些地方猴痘感染不断反复。
猴痘属于痘病毒,与天花是近亲,这也是为什么目前学界共识认为天花疫苗对猴痘也有一定保护作用。
但已知猴痘的传播力与致病力都远弱于天花。2022年以前,在非洲地区之外,猴痘病例很少出现社区传播。
2003年,美国暴发过此前最严重的一次猴痘疫情,共出现了47例包括确诊和疑似在内的猴痘感染病例,涉及6个州。事后调查发现,源头是来自非洲的进口动物与售卖的宠物发生混养,导致购买宠物的消费者被感染。从这个案例我们不难发现,2022年之前的猴痘疫情,呈现的特点一是感染病例很少,二是与非洲有明确的输入关联。
作为对比,截至2022年8月3日,本轮猴痘疫情美国疾控中心CDC已汇总感染病例超6600例,波及全美48个州。而且与过往疫情感染者有明确非洲旅行史、接触史不同,根据WHO的统计,2022年非洲以外的猴痘病例99%的感染者是男性,其中95%以上又是男同性行为人群。
这意味着,本轮猴痘出现了明确人群内部传播的现象,扩散方式和范围与以往出现显著差异。这让人不免联想到20世纪80年代艾滋病(HIV)暴发的初期——也是欧美的男性同性恋人群最先受到冲击。虽然猴痘不像HIV那样会让感染者长期携带传播病毒,也不像HIV那样致命,但是公卫专家们不得不担心猴痘会不会在人类社会安营扎寨,成为另一个长期存在的传染病。
因此,由一个偶尔零星暴发的热带疾病到长期存在于人群间的传染病的转变威胁,可以解释为什么WHO以及欧美各国公卫部门都对猴痘极为紧张重视。
目前针对猴痘的一切措施、努力目标其实都是想防止它成为一个长期存在于全球社会的传染病——可能会类似于一种性传播疾病。而WHO的PHEIC讨论也是基于这一背景。
猴痘成为PHEIC有何意义?
在WHO宣布猴痘为PHEIC之后,一些读者可能会觉得猴痘疫情变得严重了,但更值得深究的问题是:变成PHEIC到底意味着什么?
国际关注的公共卫生事件——PHEIC,属于WHO的一类声明,指“通过疾病的国际传播构成对其他国家的公共卫生风险,以及可能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国际应对措施的不同寻常事件”。
PHEIC实际上代表的是WHO对国际公共卫生威胁的一系列评估、检测以及协调应对。
众所周知,促进全球流行病的防治是WHO的主要职能之一,但在全球发展高度不平衡的大背景下,WHO想要提升全球的公共卫生防治能力并非易事。特别是涉及到评估、应对一个潜在具有国际威胁的公共卫生问题时,WHO经常同时面对着“小题大做”与“行动缓慢”两种截然相反的批评。
PHEIC的声明机制在2005年被确立,背景之一就是2002-2003年的SARS疫情,即当某种新型病毒传播时,公共卫生问题是可以迅速突破国界,由某个国家的问题演变成国际危机,及时应对需要更合理的国际风险评估与协调。
PHEIC想解决的是国际社会对重大公卫风险的发现、确认延迟问题。导致这些延时其中一个原因是,在公卫问题最早出现的地方,会伴随当地收集数据、判断严重性不够及时的问题。
以猴痘为例,这个疾病的自然发生区域在中非、西非,是卫生条件比较差的地区,对一个传染病的动态变化做出及时跟踪,很可能超出当地的实际能力。
对此,PHEIC提供了地区向WHO申报的机制,这有利于把潜在的公卫危机迅速传递给WHO,WHO再来做进一步评估。申报不仅包括WHO成员国,非政府组织也被涵盖其中,这减少了来源遗漏的风险。更关键的是,PHEIC申报还提供了一个判断标准,即什么样的情况应该按PHEIC来申报。
四条标准:
对公共健康的影响是否严重?
该事件是否异常或意外?
国际传播是否存在重大风险?
国际旅行或贸易限制是否存在重大风险?
按照规定,符合以上任意两条,成员国就应该向WHO申报潜在的PHEIC。除了传染病,核泄漏、化学污染都可以申报,但迄今为止已宣布的PHEIC声明均属于传染病领域。
仍以猴痘为例,2022年的这轮疫情传播速度和范围与过往相比出现明显差异,国际传播的风险严重,造成对公共健康的威胁,都是明显符合PHEIC的标准。除此之外,为了进一步减少漏报风险,潜在PHEIC的申报里还列出了一些发现后可以立刻申报的疾病清单,包括SARS、天花、脊髓灰质炎、新型的流感病毒等。
WHO一旦收到潜在的PHEIC报告,就会开展相关讨论确认是否需要宣布PHEIC。这一步其实是在解决国际公卫危机的另一种延迟——当一个地方出现疫情后,整个国际社会对潜在的风险认知往往有延迟。
在PHEIC机制下,WHO的突发事件委员会可以就具体潜在报告数据进行综合分析,进而评估是否符合PHEIC的标准。最后WHO的总干事根据委员会的意见,以及其它证据等,来决定是否宣布PHEIC。
从PHEIC的申报及声明过程不难看出,WHO是希望以更为科学统一的标准加速国际社会对公卫危机的判断。原因是对于任何一个公卫危机而言,在较早的时间介入干预更有可能成功,付出的代价也可能更小。
自2005年设立后,包括猴痘在内共有六次PHEIC声明:2009年的猪流感,2014年脊髓灰质炎(至今仍未解除),2014年Eboa病毒,2016年Zika病毒,2018年Ebola病毒与2020年新冠(仍未解除)。
可PHEIC声明之后,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出现——WHO虽然有应对策略的推荐,但实际没有任何强制的措施,也没有固定的资源配置。
上述困境成为现在质疑PHEIC的实际意义与作用的焦点问题。还需注意的一点是,PHEIC强调了国际扩散的威胁,与之对应的是常伴有国际旅行限制的推荐。这对很多疫情暴发地区成了变相惩罚——一旦声明PHEIC,发生地很可能因旅行贸易限制受到经济打击。而相反WHO推荐的应对措施如国际资源配置却并不具备强制力,很难保障疫情发生地获得实际支持。
猴痘PHEIC的支持与反对
PHEIC的意义之争也延续到了这次的猴痘。不同的是,过往五次PHEIC声明都是在突发事件委员会一致推荐下执行的,而猴痘在今年6月与7月两次WHO的紧急会议中,突发事件委员会均未能就PHEIC推荐达成一致。
其中,6月的会议是不推荐PHEIC声明,7月会议中,出现6名专家支持而9名反对的结局。虽然WHO总干事具有PHEIC的最终裁判权,但这种与过往惯例不同的做法自然更加引人关注。
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将猴痘宣布为PHEIC,一些基本事实并没有争议。而恰恰是一部分事实支持了PHEIC,而另一些基本事实又成为反对PHEIC的理由。
首先,猴痘病例确实在不断增长。从WHO两次猴痘紧急会议中列举的数据看,6月时疫情波及47个国家,到7月20日这一数字上升至72个国家。截至7月20日,全球猴痘病例上升至14533例,到8月4日已超26000例。这些数字完全符合PHEIC的具有国际传播重大风险,对公卫健康影响严重的标准。
其次,感染仍主要集中在男同性恋人群——99%的病例在男同性恋人群。少数妇女儿童病例基本都能追溯到与男同性恋人群的密切接触。在前文中我们就提到了,这样的感染人群特征与以往猴痘非常不同,也符合PHEIC中疫情异常标准。
可另一些基本事实又让猴痘是否有必要被列为PHEIC有争议。比如绝大部分病例集中在有多位性伴侣的男性同性或双性性取向人群,意味着猴痘并未向其它人群扩散。甚至从受猴痘冲击最大的欧洲国家建模来看,只有在男性同性恋人群中猴痘的R0(基本传染数)高于1,在其它人群是小于1,即使在男性同性恋人群R0也小于2。
这意味着猴痘的实际传播能力仍比较弱,PHEIC不仅要考虑过去一段时间某个传染病的扩散表现,更要考虑今后的威胁。以猴痘的传播力以及人群局限性看,似乎很难说它的威胁会大幅提升。
此外,猴痘的致病力没有增强。在WHO宣布猴痘为PHEIC时,全球仅5例死亡,均发生在非洲。截至8月4日,死亡病例上升至10例,其中非洲地区6例,西班牙2例,巴西、印度各1例。自然发生区域外出现死亡病例当然值得重视,但在全球超过25000人的感染病例技术上,猴痘病死率仍然不高。
总结而言,现在看到的猴痘异常表现更多是传染模式上似乎与过往有区别,在男性同性恋人群的集中传播无法排除有性病传播的变化趋势,但致病性维持在低水平又让宣布猴痘为PHEIC的急切性与重要性存疑。
另一个让PHEIC必要性更扑朔迷离的原因是,许多人不得不提出质疑:宣布猴痘PHEIC到底能带来什么帮助?
大部分人都会认同的观点是:一旦宣布PHEIC,可以提高全球对某个公卫事件的关注度,即宣布PHEIC可以提高公众对猴痘的关注度,由此对追踪感染者、密切者这些公卫措施起到辅助作用。
可是反对猴痘PHEIC决定的人会指出,猴痘早已经处于全球关注状态,宣布PHEIC并不会进一步提高关注度。另外,猴痘主要影响的人群是男性同性或双性取向人群。这一人群长期处于社会边缘,更在HIV疫情中遭受过严重歧视。宣布PHEIC可能会引发他们的另一轮歧视与误解,反而不利于鼓励他们配合公卫相关的调查。
正是从不同视角出发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WHO的猴痘紧急会议对PHEIC没能做出一致推荐,甚至出现与会专家的反对票数多于赞成票。不过,拥有决定权的WHO总干事谭德塞在进一步的权衡后还是认为为猴痘做PHEIC声明更为有利。
影响这个决定的其中一个可能猜测是,WHO在宣布猴痘为PHEIC的同时,还针对各国疫情差异提出了一个差异化的防范策略。可以说,PHEIC是WHO向各国推荐自己的防疫建议、谋求全球协调合作的一个契机。
PHEIC能改变猴痘疫情发展吗?
紧接着的问题是,PHEIC所带来的防疫建议契机,真的能够奏效吗?
具体而言, WHO提出了针对猴痘PHEIC下各国的防疫建议:
第一类是目前尚无病例的国家(比如中国),需要加强相关监测,协助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
第二类是有疫情传播的国家,需要防止传播加剧。除了隔离感染者、联系密切接触者,还需要针对性使用对猴痘也有效的天花疫苗——如作为治疗性给感染者使用,预防性地给密切接触者以及医护人员接种;
第三类则是出现动物与人之间传播猴痘病例的国家地区(如非洲一些国家),还需要关注动物与人之间的传播情况,是否发生了人回传给动物等情况。
以上三类之外,还有一类是有能力研发生产相关医药物资的国家,如有天花疫苗产能的国家。WHO给出的建议是这些国家应协调全球医药资源供应。
声明和建议都十分明确,但WHO的这些工作能否对猴痘疫情发展产生正面影响,关键将取决于各国的实际执行,特别是在合作协调资源配置上能否有实际行动。
可以看到的是,对于那些有疫苗、检测试剂资源的国家,早在WHO的推荐或PHEIC声明之前,就已经在加强监测并采取措施减少猴痘的扩散。
但如今的问题在于无论是疫苗、治疗药物还是检测试剂,全球现有的数量是有限的。以疫苗为例,从安全性角度考虑,目前只有非复制性的第三代天花疫苗适合用于猴痘,这种疫苗目前全球存量有限,大部分都供给了欧美国家,但仍处于供不应求状态。
在此情况下如何让药物、治疗的资源更加贴合实际疫情,而非各国经济发展状况,将是WHO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理论上来说,PHEIC的宣布能促使世界银行等组织为受疫情冲击的资源欠缺国家提供支持。但猴痘疫情的资源缺口是在于相关药物、检测等实物的匮乏,仅提供更多经济援助机会能否转换为医疗资源仍有待观察。
此外,猴痘研究在科学上仍有不确定性。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它的表现接近一个性传播疾病,比如感染人群集中在有多位性伴侣的男性同性或双性取向人群,如一些研究显示精液中存有病毒DNA等,这就会导致与过往猴痘传播在模式与范围上有巨大差异。
可是无论猴痘能否通过性行为传播,这个病毒在人际间的传染仍极度依赖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
如果能让公众对这个病毒有更多认知,特别是在高风险人群中通过知识教育提高警惕性,配合病例追踪等流行病学调查,那么控制猴痘的进一步扩散,防止它成为一个长期存在于全球的新型性传播疾病,仍然是有希望的。
但这需要WHO的PHEIC在提升公众认知的同时,不激化对男性同性或双性取向人群的偏见与歧视。而这,可能才是对猴痘疫情走势影响最大的一个变数。
(作者周叶斌,系遗传学博士,长期从事免疫学研究,目前在药企从事新药研发。本文由刘楚编辑。)
参考文献:
1. https://www.nytimes.com/2022/08/04/health/monkeypox-emergency-us.html
2.https://www.who.int/europe/news/item/23-07-2022-who-director-general-declares-the-ongoing-monkeypox-outbreak-a-public-health-event-of-international-concern
3. https://www.who.int/news-room/fact-sheets/detail/monkeypox
4.https://wwwnc.cdc.gov/travel/yellowbook/2020/travel-related-infectious-diseases/smallpox-and-other-orthopoxvirus-associated-infections
5.https://www.who.int/news/item/23-07-2022-second-meeting-of-the-international-health-regulations-(2005)-(ihr)-emergency-committee-regarding-the-multi-country-outbreak-of-monkeypox
6.https://www.cdc.gov/poxvirus/monkeypox/vaccines.html
7.https://www.nejm.org/doi/full/10.1056/NEJMoa2207323
责任编辑:张静 图片编辑:蒋立冬
校对:栾梦
源:新华网
新华社日内瓦8月24日电 2021年8月24日,中国常驻日内瓦代表陈旭致函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进一步重申中方在新冠病毒溯源问题上的一贯立场,强调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极不可能,这是中国-世卫组织溯源联合研究报告得出的明确结论。如果有关方面坚持认为实验室泄漏不能排除,就理应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美国德特里克堡基地、北卡罗来纳大学开展调查。
随函并附有《关于德特里克堡(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的疑点》《关于北卡罗来纳大学巴里克团队开展冠状病毒研究情况》两份非文件,以及超过2500万中国网民联署的要求调查德特里克堡基地的公开信。
两份非文件全文如下:
德特里克堡基地是美生物军事化活动的大本营,国际社会对于美在该基地的活动不合法、不透明、不安全的关切早已有之,该基地中的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问题最为突出,且存在与新冠病毒关联的诸多疑点。
一、德特里克堡基地历史上是美生物武器计划的中心,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是最主要的实体。该基地被称为美国政府最黑暗的实验中心。(注1)美1969年宣布放弃生物武器、1975年加入《禁止生物武器公约》后,仍在该基地继续研制和贮存生物战剂。(注2)
二、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拥有美军方唯一的P4级实验室。该研究所储存有几乎所有已知的高致病性病原体,包括埃博拉病毒、炭疽杆菌、天花病毒、鼠疫杆菌以及非典(SARS)冠状病毒等。(注3)该研究所多名研究员从事SARS、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等冠状病毒相关研究。(注4)2003年SARS疫情发生后,该研究所与北卡罗来纳大学巴里克团队合作,研制出一套用于合成SARS病毒的全基因序列克隆平台,相关成果以论文形式发表;论文中称,在获得SARS病毒RNA后的两个月内,即成功合成了SARS病毒全基因序列。(注5)这说明上述机构早在2003年已具备极其成熟的SARS相关冠状病毒的合成及改造能力。
2007年,该研究所发表论文称,利用埃博拉病毒进行了恒河猴动物实验,实验用的病毒毒株是通过反向遗传学技术改造获得,专门去除了弗林酶切位点,以观察病毒的毒力变化,(注6)而弗林酶切位点被认为是导致新冠病毒毒性超强的原因之一。2018年,该研究所使用非洲绿猴,实施MERS病毒感染模型研究,了解发病机理并研发疫苗。(注7)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该研究所与美陆军医学研究与发展部下属另一家研究所“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所(WRAIR)”共同研发新冠肺炎疫苗。(注8)
三、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曾发生多起生物安全事故。
2001年美发生致5人死亡的炭疽袭击事件,嫌疑人来自该研究所。(注9)2009年美官员在该研究所检查时,发现有病原体未列入实验室数据库,遂暂停其实验室部分研究工作。(注10)
2014年5月,德特里克堡基地在美国内被起诉,原因是该基地的生物研究机构处理有毒物质存在漏洞,导致该地区三氯乙烯含量为标准水平的42倍。(注11)2015年2月,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县106个家庭和个人就该基地产生有害物质导致的人员伤亡提起集体诉讼,并提出7.5亿美元赔偿要求。然而,美政府及陆军一直否认该基地存在不当行为。(注12)
2019年6月,美疾控中心检查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P4实验室时发现严重违规,2019年7月下令关闭其实验室,并叫停所有研究活动。根据美疾控中心报告,该实验室主要有7项违规:(注13)一是该研究所系统性地违反生物安全等程序,有员工打开实验室门后未关闭,并从房间移走大量有害废物,大大增加了病原体逸出和污染外界的风险;二是在对灵长类动物解剖时,有员工多次进入实验室而未佩戴必要的呼吸防护设备,暴露在含有危险气溶胶的生物环境中;三是缺少对员工培训的合格考试,导致无法评估员工是否理解和掌握了培训内容;四是有员工处理生物危害性废物时未佩戴手套;五是未能防范未经授权人员接触实验室废物,被试剂污染的个人防护设备应存储在专门区域,但该区域未限制外来人员进入;六是员工未及时、准确盘点库存毒素;七是实验室建筑物和内部设施表面未密封,导管盒、天花板和生物安全柜上方接缝处均有裂缝。2019年11月该实验室重启活动,但未公布整改情况。
四、上述关停事件后,德特里克堡基地附近社区大规模暴发呼吸道疾病。
2019年7月,弗吉尼亚州Greenspring社区有54人出现咳嗽、肺炎等症状,该社区距德特里克堡基地仅1小时车程。(注14)弗吉尼亚州卫生官员称,2019年夏当地呼吸系统疾病数量增加了近一半。(注15)
2019年7月,威斯康星州暴发神秘电子烟肺炎。(注16)患者症状包括呼吸急促、发烧、咳嗽、呕吐、腹泻、头痛、头晕和胸痛。(注17)从那时起,美国内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全国性肺伤疾病暴发。截至2019年12月17日,50个州共报道了2500余例相关住院病例。专家认为,这类疾病代表了一种或多种新的临床综合征,需进行更多研究来确定其病因。(注18)
美2019年大流感可能与新冠肺炎存在交叉。根据美疾控中心数据,2019年10月至2020年4月流感季统计病例为3900万至5600万,死亡人数2.4万至6.2万。(注19)对于美大规模流感与新冠肺炎是否存在交叉患者,特别是2019年10月或之前是否就存在被误诊为流感的新冠肺炎患者,需在美全国范围内进行全面回溯性调查和研究。
五、美民众请愿公开德特里克堡相关信息。2020年3月,民众在白宫请愿网站发起请愿,要求美政府公开该基地信息,特别是2019年关停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实验室的原因,并澄清是否与新冠病毒有关。美政府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该网站已被整体下线。
关于北卡罗来纳大学巴里克团队开展冠状病毒研究情况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授拉尔夫·巴里克(Ralph Baric)及其团队长期系统性从事冠状病毒研究,包括功能获得性(Gain of Function)研究,掌握冠状病毒合成及改造技术,并已申请多项冠状病毒领域研究的专利。
2003年SARS疫情发生后,巴里克团队与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合作,研制出一套用于合成SARS病毒的全基因序列克隆平台,相关成果以论文形式发表。论文中称,在获得SARS病毒RNA后的两个月内,即成功合成了SARS病毒的全基因序列。(注20)这说明上述机构早在2003年已具备极其成熟的SARS相关冠状病毒的合成及改造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巴里克团队与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合作密切,并与该研究所人员共同拥有重组冠状病毒的专利,(注21)合作发表过多篇相关论文。(注22)巴里克的学生Lisa Hensley(注23)毕业后进入该研究所工作,进一步拓宽了巴里克团队与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合作的维度。
2008年12月,巴里克再次以共同作者的身份发表论文,称重建了蝙蝠携带的类SARS冠状病毒,并称设计、合成各类SARS类型的病毒,是未来防范此类疫情的重要步骤。(注24)
2015年11月,巴里克团队发表论文《一种传播性类SARS蝙蝠冠状病毒群显示感染人类的可能性》,该论文提及的嵌合病毒是以美方团队的SARS冠状病毒基因组为骨架,将武汉病毒研究所石正丽团队发现的蝙蝠冠状病毒(SHC014)中的S蛋白相关基因序列替换到该骨架中而获得。(注25)该项研究中,病毒改造和小鼠感染实验均在北卡罗来纳大学开展,所构建的嵌合病毒并未提供给石正丽团队。
美国一些人诬蔑武汉病毒研究所开展冠状病毒功能获得性研究,导致蝙蝠冠状病毒变异为新冠病毒,并发生实验室泄漏引发疫情。实际上美才是全球此类研究最大的资助者和实施方,特别是巴里克团队是此类研究的权威。通过核查巴里克团队相关实验室,可澄清相关研究有没有、会不会演变为新冠病毒。
(注1)媒体报道:《The Secret History of Fort Detrick,the CIA's Base for Mind Control Experiments》,https://www.politico.com/magazine/story/2019/09/15/cia-fort-detrick-stephen-kinzer-228109.
(注2)媒体报道:《U.S.Continues Defensive Germ Warfare Research》,https://www.nytimes.com/1982/09/07/us/us-continues-defensive-germ-warfare-research.html.
(注3)美政府向《禁止生物武器公约》提交的“建立信任措施”宣布材料;
媒体报道:《USAMRIID Study Leads to Approval of New Smallpox Vaccine》,https://globalbiodefense.com/2019/10/20/army-study-leads-to-approval -of-new-smallpox-vaccine/.
(注4)学术论文:《Methods for Producing Recombinant Coronavirus》、《Cynomolgus Macaque as an Animal Model for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MERS-CoV Pathogenesis and Antiviral Efficacy of Licensed Drugs in Human Monocyte-Derived Antigen- Presenting Cells》.
(注5)学术论文:《Reverse Genetics with a Full-length Infections cDNA of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注6)学术论文:《Proteolytic Processing of the Ebola Virus Glycoprotein is not Critical for Ebola Virus Replication in Nonhuman Primates》.
(注7)学术论文:《African Green Monkey Model of 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MERS-CoV) Infection》.
(注8)美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网站:《United States Army Medic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Infectious Diseases》, http://www.usamriid.army.mil.
(注9)媒体报道:《Scientist's Suicide Linked to Anthrax Inquiry》,https://www.nytimes.com/2008/08/02/washington/02anthrax.html.
(注10)媒体报道:《U.S.Army Suspends Germ Research at Maryland Lab》, https://www.nytimes.com/2009/02/10/world/americas/10iht-10germs.20070589.html.
(注11)媒体报道:《Developers File Million Federal Suit over Fort Detrick Contamination》, https://www.baltimoresun.com/maryland/bs-md-fort-detrick-lawsuit-20140509-story.html.
(注12)媒体报道:《Supreme Court Won't Hear Fort Detrick Death Lawsuit》, https://post111.com/supreme-court-wont-hear-fort-detrick-death-lawsuit.
(注13)媒体报道:《Army Germ Lab Shut Down by CDC in 2019 had Several ‘Serious’Protocol Violations that Year》,https://wjla.com/news/local/cdc-shut-down-army-germ-lab-health-concerns.
(注14)媒体报道:《Respiratory Outbreak Being Investigated At Retirement Community After 54 Residents Fall Ill》, https://abcnews.go.com/US/respiratory-outbreak-investigated-retirement-community-54-residents-fall/story?id=64275865.
(注15)媒体报道:《Respiratory Illness in Virginia Puzzles Health Officials》,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dc-md-va/2019/08/02virginia-reports-higher-than-usual-number-respiratory-illnesses/.
(注16)媒体报道:《Mysterious Lung Disease Linked to Vaping Spreads Across 14 U.S. States》, https://www.news-medical.net/news/20190821/Mysterious-lung-disease-linked-to-vaping-spreads-across-14-US-states.aspx.
(注17)媒体报道:《CDC, State Health Officials Investigating Link between Vaping and Severe Lung Disease》, https://edition.cnn.com/2019/08/17/health/vaping-lung-disease-states/index.html.
(注18)学术论文:《Pulmonary Illness Related to E-Cigarette Use in Illinois and Wisconsin--Final Report》.
(注19)美疾控中心官网:https://www.cdc.gov/flu/about/burden/2019-2020.html.
(注20)学术论文:《Reverse Genetics with a Full-length Infections cDNA of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注21)学术论文:《Methods for Producing Recombinant Coronavirus》.
(注22)学术论文:《Reverse Genetics with a Full-length Infections cDNA of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Cynomolgus Macaque as an Animal Model for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注23)维基百科: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a_Hensley_(microbiologist).
(注24)学术论文:《Synthetic Recombinant Bat SARS-like Coronavirus is Infectious in Cultured Cells and in Mice》.
(注25)学术论文:《A SARS-like Cluster of Circulating Bat Coronaviruses Shows Potential for Human Emergence》.(完)
注:文中(注1)、(注2)、(注3)……为右上角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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